悟與不悟,執與不執,重要的還要有個當機做應和

  當我在讀《觀眾生品》時,文殊師利菩薩與其辯論到最精彩處時,丈室之中卻不可思議地飄落下紛紛不斷的花鬟,怪的這花掉落在大乘菩薩身上的時候,絲毫不沾黏地自然落地,但花一日一落在與會的聲聞身上時,卻如同鐵板上的黏膠一般全身皆是,阿羅漢等即便用盡一切可運用之神通,卻無法離身。這一段當時我一看便覺精彩絕倫,馬上立覺分別與不分別之作用,解脱與不解脱之關鍵全然便在於執著與分別之上。同樣地,一切邪淫、瞋恨與無明莫不如是,所謂無住、無著、無心者,是一切離分別之增上,但在這上面並非一般可以入道,光是一句「一切不留,無可記憶,虛明自照,不勞心力」 ,即便使盡一切力還是無功而返,理由何在?心始終無法真正全淨之故。

 

  老和尚當年一句「息念忘慮,佛自現前,直下無心,本體自現」 ,慈悲地書寫在毛邊紙上,要我好自參詳,道理全部知道,但光是一個「息念」便毫無下手之處,後反而思惟到達摩祖師的外息卻一切諸緣,不正是當年在參禪時,惠能大師的「既不思善,也不思惡」同句嗎?所謂的「正與麼時」這句不正是達摩的內心無喘嗎?可是再深入一點去思惟,即便功夫到了,正與麽時又如何?還不是未究竟。雖然知道下一步必須功夫更上一層,參到一念萬年,萬年一念,那猶有葛藤纏繞,為此尋遍三台,卻遍尋不著一明眼過來之人,最後如喪考妣般一段時日。

 

  一天與鄰居友人至某運動場休閒投擲籃球,在當時仍然執著於行、住、坐、臥不離當念,突然間一轉身跳躍,球入空心,經過網刷乾脆俐落地那一聲,霎時間似乎有所覺醒。從那時起,反倒一切去留隨意,無可沾黏,便不在這句、那句上多費時功,恰好有人問及如何做到心不為所動,我隨機答之:「不要在此上閒用功,此是死活窟……」我要講的是悟與不悟,執與不執,重要的還要有個當機做應和。如果不應機,不對法,即便窮畢生之力,也是白來一遭,依照淨土的說法,這些都是得靠自力及有契機者印證,時日還需無盡期地保任等過程,方能知之。過去參禪時也的確用功到某一境界,但仍覺尚需花不少時日在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