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馬克‧吐溫的不凡人生
在西方的著名作家中,馬克‧吐溫無疑地具有決定性的地位,近代冠予他許多褒讚的名稱,例如有人形容他是塞凡提斯的化身,甚至於有過之,塞凡提斯是西班牙最重要的文學家,《唐吉訶德》便是出於他的筆下。也有人形容馬克‧吐溫是美國的荷馬,荷馬是希臘文學史上極重要的一位詩人,一生創作了很多詩集,著名的《荷馬史詩》據說就是他的作品。其餘常被提及的還有莎士比亞、托爾斯泰等,托爾斯泰著名的大作如《戰爭與和平》、《安娜‧卡列尼娜》這兩部在全世界文壇上被視為經典的小說,也是俄國最重要的文化財產。除此以外,幾乎這個世界最偉大的文學作家都曾經被拿來和馬克‧吐溫並列討論過,從這裡就可以了解到,他的一生對於文學世界的影響深度及地位。
馬克‧吐溫之於美國就如同托爾斯泰之於俄國一般,只不過兩人在生活上的處理態度有極大的分野。托爾斯泰由於妻子和他的年紀差距甚大,再加上思想異於常人,因此經常酗酒、賭博和到處嫖妓,也曾因此染上性病,這讓他的妻子極為光火。像這類生活上的處理態度,馬克‧吐溫和托爾斯泰其實有著極大的不同。一名作家的傳世作品,往往也可以反映出作家的人格特質和道德態度。馬克‧吐溫許多的著作都是取材自美國人的文化、生活背景及大時代的變化,他那種高度巧妙運用之下的幽默感,以及別人無可取代的幻變構思、詭譎起伏的情節,無人可以出其右的布局及巧思,至今恐怕很難有人可以凌駕其上。
馬克‧吐溫有著纖細而公正的寫作態度,即便身為美國人,但他對於從政者和政客,以及關於種族、膚色的問題,他也會明諷暗刺地描繪出西方人人性上最卑劣的部分。例如那些政客們是如何口無遮攔地信口開河,及如何讓民眾徹底地絕望……在這些部分,馬克‧吐溫是天才!他可以用文字駕馭人民的心,就如同千軍萬馬般,所到之處民眾為之歡呼、為之瘋狂。關於這點,似乎在文壇上極難看到有同樣的作家出現,難怪還沒有人可以取代他在美國人心目中永遠的文學之父地位。
連達爾文都把馬克‧吐溫的著作放在床案,每天習慣性地取出閱讀,藉以淨化、洗滌身心。就算是那位哲學怪才尼采,也會被他的《湯姆歷險記》所吸引,他這部曠世鉅作更是征服了千萬人的靈魂,海明威也自嘆不如地折服在《頑童歷險記》的字裡行間。在馬克‧吐溫著作等身的一生裡創作過數十本的著作,其中最為人所知的有《湯姆歷險記》、《乞丐王子》、《頑童歷險記》和《狗的自述》。如果讀者仔細閱讀他所有著作的話,必然會臣服在他那精準無比的字詞上,而且每個字都極度地吸引讀者的目光,就如同身歷其境或在作者身旁聆聽床邊故事一般,引人入勝無法忘懷,這就是馬克‧吐溫過人的文字魅力。
世界上大多數人的思維模式,都只是聚焦在一個人成功的具象外表上,很少人會去看隱藏在成功人士身後的慘痛和困頓。馬克‧吐溫雖然日後名噪一時,成為所有文學界中仿效追尋的標的,可是他的童年其實過得並不是那樣地順利。他的父親在他十二歲時就已過世,從那時起他就必須自力更生地養活自己,並且貼補家用,所以他曾經在印刷廠裡當很基層的揀字員,後來他一度成為朝思暮想的領航員,可是隨著戰亂,他又失去了工作。
可以說在三十歲之前,馬克‧吐溫是極度地不穩定,居無定所,工作漂泊,投資也從未得利過。之後因為嘗試寫了一篇文章,引起了群眾廣大的迴響,才漸漸嶄露頭角。從那時起,他就以敏銳的觀察力和細膩的情感,冠上幽默的字句,一剎那間,幾年之內征服了數以萬計的群眾和粉絲。馬克‧吐溫成名了!漸漸地他更摸索出大多數人喜歡的閱讀內容和方向,他被稱為幽默的多產作家。在那段日子裡,他多部暢銷書被廣大的群眾購買、收藏,如《湯姆歷險記》、《頑童歷險記》等等,都是伴隨著多數西方人童年和成長的必備讀物。
馬克‧吐溫在他後來的日子裡,也曾經因為投資不當而遭遇到破產的厄運,霎時間,他變成了一位債台高築的作家。那時他已年過六十,為了還債和維持家人的生計,他必須四處去演講和販賣自己的書籍。如此的時間長達數年,這對他的晚年來說,無疑是一場惡夢。而更雪上加霜的是,無情的事情似乎接踵地逼迫著馬克‧吐溫,他的女兒不幸因腦膜炎驟逝,馬克‧吐溫也由幽默風趣轉變成焦慮頹喪。
同時在那段時間,受到美國和歐洲政治思想的影響之下,對於整個社會、國家、民眾都造成了極大的負面效應。馬克‧吐溫開始用他犀利的筆觸,透過文字批判主政者種種的倒行逆施,來幫廣大的群眾宣洩內心的憤憤不平。但無獨有偶,厄運之神似乎對馬克‧吐溫特別感興趣,他最鍾愛的妻子去世了,照顧他妻子的小女兒也因為身心負荷過量,而罹患了精神官能症,另一位女兒在一場意外中車禍身亡,與他感情最深切的親姊姊也在那段時間離開人世……。
一般人如果像馬克‧吐溫這般的際遇,應該消極厭世,甚至於精神崩潰,種種心理、身體疾病都會接踵而來。但馬克‧吐溫遭遇到如此的三災八難,禍不單行,卻不會因此而被擊垮。相反地,他大量地著作,大量地閱讀,藉以充實自身的創作泉源及刺激新思潮的湧現。如此潛修汲營的結果,是牛津大學頒發名譽博士的學位予他。當他還清了所有的債務之後,由於書籍的暢銷,甚至還幫他累積了不少的財富,他擁有了新的豪宅,並且在那段時間裡成為舉國皆知的大文豪。
無論是任何人、任何身分,我認為對待生命最重要的就是態度——絕對的尊重,絕對的堅強,絕對的樂活,絕對的達觀,絕對的進取,絕對的放下,絕對的寬恕,絕對的理性。人生至此自然一片坦途,即使洪浪滔天,平舟亦可駛,有什麼可以罣礙的呢?人世中的萬事變遷恰如杯中之酒,百年一晃,豈見皓月當頭。這令我想起了法國的大思想家伏爾泰,他一生用筆桿對抗醜陋的政權,但遭遇到的是無止盡的牢獄之災。他不但沒有因此放棄自己的滿腔熱血,在獄裡還天天詼諧暢懷地度日,並且完成了多部著名的鉅作。即便他被驅逐,流亡他鄉,也還是慣用他笑看人生的幽默,寫下了不少啟發人性的劇本。他充滿傳奇的一生,在八十四歲即將要臨終的時候,他要身旁的人把他的棺木一半埋在教堂裡面,一半埋在教堂外面,這種瀟灑而又幽默的處理方式,留給人們無限的啟發與追思。
一個人有權力決定要如何過生活,但如果要活得有意義和尊嚴,那就要真正地成為世間不可缺乏之人,從事一般人無法可做之事。我想,如此的人生才是有意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