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常常提起當時釋迦牟尼佛曾說過,祂講經說法接近五十年,其實只講過一次真正的法,那便是在靈山會上那一回。可是,釋迦牟尼佛卻又在四十九年之中針對不同的對象,不同根器的大眾講述了不同的法門,而且所遺留的經函汗牛充棟,內容浩瀚似海,這其實是不一樣的。如果認真地用宗下的道理來說,當年靈山上的拈花一笑,其實也是釋迦牟尼佛太過老婆心切,多露一手。要說的話,其實連笑都不用笑才是真正的妙有示現。只是,像迦葉這般利根利器,滿天下之中到底有沒有第二人?

 

  《金剛經》所提示的無非就是在於吾人本具的妙有真心。一切凡夫眾生由於長久以來的迷塵染污,早就把原本的真心變成妄心。如果未經過修練和點撥,原本的真心總是會起起伏伏,乍明忽暗,生生滅滅,隨著外境周流輪迴之中,終無明白之一天。

 

  釋迦牟尼佛最慈悲的地方就在於那向上一路,孤標獨立的示現,才遺留下宗門五家的宗風。所以,為什麼五祖以後特別強調印心在於《金剛經》?因為《金剛經》在在處處所顯示的都是實相般若的境界。因此,歷代禪師所用的方法,都在於不使本心受六塵的污染,在日常的行止上也都保持用平常心去面對。這「平常心」三個字若是真的懂,一生受用不盡。現代人你叫他守住每一個當下而又不起任何分別,不容易啊!可在過去的禪師所用功的就在於如何把所有的一切念頭給放下,當你真正能夠放下時,任何一切法也無須修持。

 

  《金剛經》從頭至尾,佛和須菩提在很多處一問一答之間,佛其實都很慈悲地針對末法以後修行人所要面對的一些疑思都已經解答完畢。例如:在如何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和如何住心的部分,釋迦牟尼佛也都很直接地教導了應該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的方法。這要分兩部分來說,對於一般根器大眾的說法,佛當時是對須菩提等與會大眾這麼說的:「所有修大乘行的修行人,在修行的過程中都要遠離四種相,遠離執著,乃至於對於一切的六度萬行及色、聲、香、味、觸、法,都不應該有所執著。」佛還特別問須菩提:「對於色身形象方面,包括我——佛本身,有需要去執著嗎?」最後佛也告訴須菩提:「不但不能去執著我的身相,包含這世間所有一切的有形有相,也都只是一時的因緣和合所呈現。等到一切的假合產生了變化,自然都會成為空相。所以,所有的眾生如果可以了解,宇宙萬有所存在的一切莫非都是像夢幻泡影一般,就可以看到內心真正的實相,這才是真正地見到佛的法身相。」

 

  佛陀在說這段話的時候,雖然聽起來只是非常簡單的提示,但是真正要去行使的時候就知道不是那麼簡單。根器利的人早就知道,每個人心中的常住真心本來就沒有來沒有去,沒有得沒有失,沒有生沒有滅,這個道理都懂,可是叫你當下馬上沒有任何的意想,沒有任何的念頭造作,此時你就明白沒有幾人可以做得到。這個不是你捏捏鼻子,用力皺緊五官,叫它不想就可以不想,這是要花上無數劫的時間真正地去用心用功,才有辦法知道如何去除所有的妄念,如何真正地一返照間回到自性。這種無心的功夫,不是一年半載可以獲得。

 

 

節錄自《這,也是金剛經的重點》P100 - P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