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晚期,在鄭國出了一位極有智慧的政治家,也是一位影響後世頗深的大思想家—— 子產。他主政的期間,對於國內一切的政治改革以及對外的外交,都有著承先啟後極大的改革,有很多政治方面的創新和理念,對於整個後代思想上的參考極有價值,在後世的政治評論上而言,許多歷史學家都把子產評定為春秋以來最偉大的政治思想家。據說他才新官上任沒多久,所有國內的紈絝子弟就不再遛鳥、跑狗,不敢群居無所事事,放浪不羈之事不再聽聞,國中超過一定年紀的老年人不會有人看他手提重物,敬老是很平常的一件事;還未成年的稚年小兒,也不會驅使他耕作、服勞;當他宰政才到第二年,舉國商場上一切的買賣交易全部變成公平,再也沒有人敢哄抬價格,暴利謀財;當到了第三年,百姓家裡根本不用上鎖,沒有人敢當宵小,路上即便有人掉了物品,也沒有人敢占為己有。到了他主政第四年,全部的農民完工以後,可以不用把耕田的工具帶回家中。漸漸地在數年之中,本來到了當兵年齡的男丁,因為國家沒有戰事,所以不需要去服兵役。在他管理之下的百姓,對於喪事之禮都視為重要之事,所以鄭國變成一片歡騰,人民安居樂業,從此子產的名聲遠播四方,在他的主宰期間,其他的諸侯國不敢生起任何的覬覦、窺視之心,其他的大小諸國也因為子產,對鄭國都投以仰慕、尊敬之心。孔子雖然無法和子產同一年代,但是對於子產是絕對地尊崇,對子產他曾經留有讚嘆之詞——「古之遺愛」,所以後代紀念子產的祠廟也稱為「遺愛祠」,可見在中國歷代中,子產對於後代子孫的影響是深遠的。
古人對於鬼神的敬重不是在孔子之後才有的,像子產這類偉大的思想家,對於鬼神也有一套獨特的見解。在他當宰相的期間,有一天一位和他熟識的諸侯生病,由於沉痾已久,也無法對症下藥,甚為困擾,於是就請人卜卦,出來的卦原來是因為有兩個鬼神居中作怪,所以才會群醫無策。結果這件事情傳到子產的耳朵,子產很稀鬆平常地就把作怪的這兩名神明,祂們的過去、未來說得清清楚楚,像他如此地多聞和淵博,在過去是從來未曾見過的。雖然子產他的學識可以博古通今,對於人世間的山川、大地的因果由來,沒有他不知曉的,但是他不會因為通曉天文地理之間所有的世間萬事萬物而迷信。他看待自然界所發生的一切禍福和窮通,有他自己的一套哲學,正因為他了解大自然中的「天道」,所以他不會陷入盲從和迷信之間,更不會因此而陷入恐懼、不安的情緒中。曾經有人請問子產,某某死去後會變鬼嗎?子產便回答他這是肯定的。子產這樣子回答,主要是 因為他所推動的對亡者和鬼神的祭祀,是完全要存在於天道中傳統的禮制,這對亡者和鬼神而言,才是尊重。
子產不但可以了解一切的鬼神之道,並且他還會幫鬼神安排歸宿,他曾經對人說:「鬼必須要使他有歸宿,這鬼才不至於成為惡鬼。」
曾經有人問他:「某某往生以後,可以做鬼嗎?」
子產便回答他說:「可以的!一個人如果剛剛才死去的,這個時候叫做魄,已經變成了魄,陽氣又叫做魂。在人世間的時候,生前穿著亮麗的衣物,食用充滿能量的各種美食,這個時候他的魂魄便會展現出強而有力的能量,所以有現形的力量,甚至於可以出神入化。一般的世間男女如果無法死得其所,他們的靈魂便會附著在別人身上……」
從子產在不同的歷史資料上所顯現,在古代的人文世界裡,其實早就有鬼神的觀念,和祭拜鬼神以不違背「禮」相關的思想和學說出現。在子產之後的至聖孔子也因為承受到先人的影響,對於鬼神他也竭盡所能地讚嘆,他的目的無非是把人們尊敬鬼神的行為變成一股德行的潛在能量,但絕非迷信。所謂的「舉頭三尺有神明」,「敬鬼神而遠之」,重要的是要人們不可欺漏暗室,使自己的德行有虧,如此會受到神明的無形果報。在內心裡形成戒慎、自我約束的力量,這是一股無形的道德力量,但絕非世俗的宗教迷信。由於孔、孟一路傳承下來的結果,儒家對於禮天敬地,尊敬鬼神造化萬物、滋溉天地是有一套的道統標準,但是儒家有別於佛道也是因為孔子主張,雖然要敬重天地鬼神,可是要避免流於怪誕,過度地強調無形界中神力,或者使用靈力為禍人間,動不動就談論顯現神變。我們可以從子路有一次他曾問孔子說:「敢問夫子,在日常生活中我們應該怎麼樣才可以侍奉好鬼神呢?」孔子覺得子路問這個問題不是他上課的重點,所以顯得不是很熱衷地回答他:「在平常生活中,都沒有辦法把人給侍奉好,又怎麼有可能可以侍奉好鬼神 呢?」子路聽了孔子的回答之後,便很知趣地不再繼續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