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隱於市的藹然長者

        談到湯老師的治學方向,到了晚年,偏向於東西合璧為尚。湯老師當年研究哲學時,最早看了《自然通史和天體論》,便生起了莫大的興致,他深深地被康德的精神影響,在湯老師的認知裡,康德是近代哲學家中少數有自己理想的學者,正因為如此,才有辦法影響那個時代許多有理想和對哲學狂熱的學者,像歌德也是因為仰慕康德,最後成為他終身的追隨者。至於對西方哲學範疇的釐定,則是因為康德的一部《純粹理性批判》,從這裡湯老師說:「世界上研究哲學的人看了這部書後,便會知曉哲學的偉大。理性和純粹理性之間的矛盾關乎在於對本體是否有清晰的認知,關於這方面,西方的哲學面材料上是有欠缺的。即便後來的海德格用盡一切學理,也只能勉為其難地依《本體論》儘量為康德的形上學和理性的統一略做詮釋和說明而已……」湯老師在這上面有略為做了一番說明。當年他被康德的理論吸引的原因,是因為他喚起了湯老師更深入對儒家思想二度地狂熱,從這裡他確定了西方的哲學之所以無法走出藩籬和自我的窠臼,理由就是因為缺乏中國儒家思想的基礎「仁」,所以康德在研究純理性上一直無法走出自我的框架,直到他去世前仍然無法得到完美的定論。即便在他之後,相去了一百多年的海德格,也無法完美地為其詮釋,這個從海德格舉世皆知的哲學著作《康德與形而上學疑難》,遺留給後人的只是要人們在這問題上多做思考罷了!但令湯老師欣賞和欽佩康德的理由是在於他雖然無法給人類很確切的定論,但窮其一生都埋首於解決理性的主義上而廢寢忘食,但可惜的是,在西方的哲學思潮中,關於思想和深度的人性參考資料是貧瘠的,如果他生長在東方,或許儒家的思想以及釋家的理論應該可以給他很充足的滿足和需求,特別是在湯老師研究了佛家的唯識學之後,便歡天喜地地說道:「相逢太晚!」再加上了研究了《楞伽》之後, 他更肯定地說道:「康氏應該生在中國,便可以理直氣壯地找到『我』及『我所』……」湯老師說:「關於這點,我比康德和海德格幸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