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參禪或打坐用功所領取的境界,在沒有獲得究竟之前,一切都有變化,千萬不要認為有時候好不容易換取得來的清明,可以一直永恆不變,這個要很小心,如果只是為了維持那現前的一念,抱著它終老,這個就墮入黑暗洞窟,很難有所出期,絕非究竟。看歷代祖師們在大澈大悟之前,前途都還有個十迴八轉,有時候參禪的人所獲得的只是相似悟境,但並非最後一著,如果還只是守護於清明的境界,無法轉換或捨棄這就是一種禪病,為什麼?因執著於自己所用功的見,這也是一種我執,參禪如果無法參到連人跟我都沒有,這個都還在病中。
說起裴休,自從中年以後便經常居家持守八關齋戒,對於一切葷食禁忌不食,對於一切世俗八法,由於參禪、唸佛幾乎已達不受外情干擾之境,終日裡焚香禱懺、唸佛不輟。裴休一直有出世之想,奈何國事、家事無法滿足其願,但是有時也會效法佛制,身著衲衣沿門托缽,世人多於背後嘲笑,裴休仍然樂此不疲,不為所動。裴休喜好與好樂內典者往從,談習佛法,國內名山宿德遍參幾盡,一生中所參大德最衷敬者應屬黃檗禪師,這黃檗禪師來歷非淺,是百丈禪師深重之弟子,惠能大師以下之嫡孫,把臨濟一脈弘揚得最透徹,非黃檗莫屬。
當初神會初次去見惠能大師的時候,還只是一名少年學僧,經歷了漫漫長路,好不容易抵達到曹溪──惠能大師常駐之所,大師見他年紀輕輕有如此堅強的向道之心,心中疼惜之餘,更添加了幾分惜才之心,便很慈悲地關心他問說:「你這麼長途跋涉不遠千里地來到我這裡,一定是有心中的疑竇需要做一番解答,我且問你,你過去的用功是否有體悟到所謂的本來面目?如果你真的已經有參悟到本來面目,那麼你可以試著說說看你自己看到的真正的主人翁到底是如何的狀態,我聽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