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過往無論佛、道所學靜坐之法頗多,但關鍵皆在於出入定及出入息吐納之法為宗,其實總而言之如果掌握到靜坐的要訣,或者已經行之有年,大可不用拘泥於形式,無論何派,只要顧好自己的呼吸和調息,要住世長久也並非難事。如若已經掌握到真炁和呼吸者,再進一步要注意者,便是把真炁運行於日常行、住、坐、臥之間,久而久之氣便會通達全身;人之會有神通,重點在於要相信氣的運轉,氣一旦充沛全身,有些人便會有神通應世,這類修行人從古至今太多實例可循。重點在於如何可以入道,其要訣在於空心實腹,人之身心一旦進入空靈,所有的境界自然歸空,再進一步一切以無事為定,進一步要從定中取靜,修學一切以清淨無染為最大宗,靜坐達此可說是炁極得神,神寧則無諸外境,自然逐步進入寂靜之相。
所有一切解脫道的法門離不開心地法門,即便我們現在在討論的觀音耳根圓通到最後六根之中,整部《楞嚴經》所說的,也離不開『這個』。《六祖壇經》,為什麼六祖要在一堆沒有文化、粗魯而且都犯過法的邊緣人混跡其中,並且他們都是靠打獵維生,難道六祖惠能這點規矩都不了解嗎?這個就是要仔細去參究的地方。我參考過近代這一千年來,無論是參禪開悟的,或者天台入定,修行一旦到了某一個境界,沒有區分世法跟出世法,如果還有一個這個犯了什麼戒,那個犯了什麼規條,小眼睛小鼻子來看待修行人,這個就不是真正的解脫。
如果可以了解一切法皆是非法,法尚應捨何況非法?便可以覺知心上所有的一切八萬四千細想雜執皆是了無意義,漸漸地從有到無至空盡是該捨破執之處。所以世間一切有為豈有可執之法?全是有為諸法!既是如此,和空幻中所起樓閣何異?和夢裡說夢豈有實義?像清晨中之朝露可有良久?如黑暗中之閃電稍縱即逝,哪一個值得執著?無所執,連一切法相教義皆不可執,空跟有兩邊皆不取,終究可以探得般若妙義。
在《現觀莊嚴論》裡面有談到一段話:『發心者為利他故,渴求圓滿證菩提。』我覺得這句話非常地適合我們目前討論的這個話題,最重要的是在於『發心』這兩個字上面,什麼是發心?無時無刻心裡所想、心中所念,從早晨一起床第一個念頭,我考慮到的就是怎麼樣去利益眾生,如何幫助眾生了解學佛的方法,進一步讓一切眾生都能獲得解脫的法門,並教導眾生如何遠離三惡道的方法。現在整個娑婆世界裡面所有的眾生都是看不到別人,都只看得見自己,所想的一切也都只是自己,菩提心的行使還是需要審時度勢,不同的世代,不同的大環境,一定要用智慧去引導轉化,用現代人聽得懂的言語和方式使得現代眾生都可以接受的方法,這才是好的方法,法雖然殊勝,但如果過於高峻,反成不美,因為會讓眾生視為畏途,這時候所發的菩提心反成障礙。
寶誌禪師雖然傳世之作不多,既無造論也無註經,但是我反倒覺得由其心性發露之讚誦偈語更能讓人讀來直舒心脈,並且葛藤不多,令人頓開茅塞。禪師一向認為吾人的自性即是法身,法身之內其有青黃諸雜,所有天下文章都是眾生妄想所造,一切宴坐談止說觀最終無非顛狂,如若圓通之理不識,何須說會真常,就如同自身有疾病還要給他人藥方,世間有一般人外表看起來似善,其實內心更比豺狼……面對任何的境界,心始終不會生起任何的妄念,如此一來何處不是道場?佛和一切的眾生本來就是無二無別,是我們眾生自作主張……世間所有的萬法都是如幻無常,生死空花如同閃電打雷瞬間即亡,一旦悟得法身進出山河十方自暢,三毒本無有物,終究本自解脫,何必還要攝念修定禪觀……有智之者無惡可斷,應用存乎一心,自合自散,法性原是空寂,哪裡生死可絆……如果想要斷除一切的煩惱,那就是無明的癡漢,煩惱就是菩提,為何還要特別尋求禪觀之道……如果有空仔細參究解讀又有另外一番的見解。